六 爬过一段两米高的峭壁,再走一段倾斜湿滑的路,站在三米高的谷口看着前方的大片让人心旷神怡的绿,坎下看不见水的影子,躺得横七竖八的朽木,乱石嶙峋,庆幸终于把第一段仍在后面。跟随杨队长的足迹从谷口顺山壁爬着向下行。 16.30分穿出第一段地缝,又回到峡谷中,这是重庆驴友和遵义狼群穿越的起点,也是计划中的宿营地。根据杨队长所描述的情况和我们行走的速度,完全可以到达下一个峡谷。 夕阳无限好,被吞食在沟谷中的我们可没福分享受,只能仰望头顶的太阳感叹、、、、、、、 最难、最险的一段已经征服,心情也有所放松。 胖哥没有上山,坚持继续,也许放弃比前行还要艰难。峡谷仍旧幽深,在大山和树木的阴影中前进,十五分钟后,十二背的谷口出现在眼前, 绕过两巨石,进入地缝,连下俩坎,地缝变得非常密实,两边仅有一米左右,有的地方甚至连在一起,两边的山壁犬牙交错。 前方越走越暗,甚至没有了光源,几乎是在摸黑行进,最前面的荒野和老牛,被一方大石挡住去路,荒野爬上石头,看了看,两边是绝壁,只有这前方的跳坎可下,再也无路可行,下是7、8米高的水潭,正准备解包拿绳索,赶上来的杨队长叫荒野下来,说路在下面,荒野还在犹豫,恍惚中见杨队长已从老牛傍边不宜发现的、巨石脚下被阴影掩盖的约50公分见方的小洞中往下梭滑,才醒悟过来。 人包分离而下,油漆在荒野站的地方,吊下一直由他背的皮艇断后。 还好,体积最大的胖哥在上压下扯后卡过了小洞,没有了用绳索的繁琐,洞下只能靠壁而立,潭在脚下离水面还有近三米,借着亮光看见地下水从一道石壁的夹缝中冒出,开始水势平缓,到了倾斜处,水流加速,在脚上滑过,虽感冰凉沁骨,却被身处的险境忽约。一个个跳入潭中的皮艇奔逃。 顺壁爬行,石柱挡住去路,杨队长赶来,双手抱石而过,萎缩在那只能容纳他一人的岩缝中拉助接应后面的经过。(这就是思雨说的难点之一,脚无支点,手必须紧抱石柱,找巧力一跃而上,跪进石缝) 下潭上壁,前行中躯体和精神已经麻木。水越走越冰凉,肉体和心灵不断的被刺激,受伤的脚在开始有点不听使唤,为保整不拖后腿尽量不下水,有壁爬壁,见洞而穿。有壁湿滑实再过不去跳入潭中皮艇。 溪水一下子陷进了曲曲弯弯的石缝里,蜿蜒曲折,深不见底,就像吃人的陷阱。看着那十来米高的湿滑斜坡,也许从水中通行的危险更大,毫无畏缩本能的爬上了山壁,穿进壁中竟容一人的小洞,爬在出口望着上下夹拢的岩壁,身悬在壁岩半空的我一下紧张起来,时刻提醒自己千万小心,一旦摔倒掉落,那肯定是肢离破催,粉身粹骨。心中祈盼着能顺利的越过。洞的出口有向上外斜直通岩顶的石柱阻拦,柱角留下四十公分宽的石面绕石柱成150角向内延伸,通过时无法站立,身下是深沟急水,不得不小心,我只能靠两手撑力,慢慢的向前拖动屁股,一点一点的移动。一两米的距离玩出了此行最胆颤记忆最深的心跳。 石壁是新形成的石灰岩,爬行中手稍用力抓捏立马脱落,只能靠在湿滑的悬崖峭壁中寻找稳实的落脚点,相互拉拽着,矜持着向前下行,崖壁底联着第三段的峡谷。 18.42分我们终于把一二两段甩在身后。 天色渐暗,前行已经不太现实,就在狼群住过的营地处,扎营吧。 13小时的体能消耗,疲惫没有让任何人停下,分头拾材生火、埋锅造饭、割草打地铺、、、、、、 日光渐渐的远去,硌铁头(毒蛇)的出现,直接影响了咱们的地铺的质量,薄薄的草垫没能压住铺下卵石想与我亲近的欲望,这将注定是最缠绵最痛苦的一夜。 七 一切声嚣都沉寂下来,所有的生灵都藏密起来,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,唯见萤火虫在半空移动留下的亮点。夜晚使人变得脆弱,身在被阴森险怪的巨大山影包围的谷底,仰望只留有条形井口的夜空,感觉着自己的渺小。月光很亮,却洒不进沟谷,头顶的山岩壁清晰可辩,如镀了一层水银,柔和发亮,一阵风吹过,山崖中的树影婆娑晃动恰是在舞动变幻身姿的精灵鬼怪,虽身旁熊熊燃烧的篝火驱赶走阵阵袭来的寒意,可朽木燃烧发出古老的腐味不由得勾起丝丝的恐惧。 薄暮中点燃的蜡烛,放到四周把营地包围,恰似一种温暖的召唤,犹如基督教徒的祷告,期盼来日穿越的平安与顺利。 山野间一簇晨光如水手的鱼叉戳破晨曦的沉寂,谷顶的山壁像出阁时羞涩的少女,面如桃花,红得很美,特诱人,勾得心弦。谷间没有鸟鸣,只有沉睡中荒野的鼾声在沟谷中回荡。 舒展四肢,甩掉被卵石折磨的伤痛,走入潭中,让沁骨的凉水泡落卵石羞辱。滚烫的泡面给极度创伤的心灵一点慰藉,妁热的姜汤点燃思家的欲望。收集垃圾,连同所有的烦操和不爽一起焚烧。 9点50,阳光故作高傲,还在头顶的山壁上炫耀,此刻多么希望能与她有亲密的接触,感受她的可爱,感受它的温暖,安抚脆弱的身心,奢望只能想像,还是走吧,离开前的惯例在营地留下群旗的片影,走吧,赶向可以暴晒之地。 静怡的沟谷,只有行走的声响,峡谷越走越窄,进入地缝入口狭长的通道,镜片罩上一层薄雾,是自己呼出的气体所致,寒气逼来,赤身有了姜汤的抵御而毫无知觉,丝毫没有感觉到凉意。荒野在呼唤,让我加快了行进的脚步,荒野站立的拐角脚下一墩石头纹丝不动盘踞的青竹飙,像是这里的守护神灵。任由这群人折腾,在相机闪光灯的照耀下才扭扭纤细的腰身,冷漠地微微的抬抬头,懒散的吐了下芯子,像是在说快走吧,这不是你们所呆之地。灰褐的石头把绿忖现的如此的艳丽,那是无法让人接近的绿,让人心颤的绿,没感作过多的留恋,惧怕她的来个热情好客缠绵的拥吻。 水潭多起来一个接一个,湿滑狭窄的缝两边的峭壁再也无法攀爬,遇潭必须下水。跳坎不是很高,水深浅不一,却越走越冰冷刺骨。橡皮艇仍在发挥它的作用。 路像蛇行一样在岩石的夹缝中蜿蜒穿梭,犬齿交错的缝壁上部逐渐合拢,渐渐地没有了一丝光亮,两边的石壁黑压压的,像堵倾斜的墙,随时可能倒塌,逼得人喘不过气来。那无法洞穿的黑暗仿佛又是一个个深不可测的陷阱,就像一张居心叵测狰狞着的大嘴,等待你的进入。脚步声随着驻足而消失,四周死一般的寂静,仿佛根本没有生命的存在,心开始紧紧的收缩,衣服被汗沁透,寒毛一根根的竖起来,摸上去很扎手。失魂落魄地在乱石和跳坎中穿行,每一步走得都很艰难,依靠头灯所照的距离心惊胆颤摸索迈进,脚踏实地,深怕出点意外。 再见亮光,山壁向两边撇开,脚下没有了旱路,水从脚踝向腰身迈来,地下冒出的水流量增大,姜汤的能量在长时间的战斗中丧失,阴冷潮湿的空气、冰冷沁骨的地下水、石壁还是那样的阴沉,缝内寒意弥漫,身体开始瑟瑟的抖动,所有的包放在橡皮艇中推进,无法拿到补充体能的食物,只能加快行进速度摆脱寒冷的羁绊。 山壁再次向内收拢,水已过胸,打头阵的油漆、荒野在吼叫着拼命推动橡皮艇,声音在狭窄的缝内荡漾,如阵阵翻起的热浪袭来。出口应该不远了,扶壁作短暂的调整,等身旁的胖哥游出一段,才猛吸一口气、一咬牙扑入水中向前追赶上去,游过四道湾拐光线变得抢眼,缝口就在前方,激动和兴奋加快手划动的频率和力量。仿佛身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驱赶着我,没敢回头努力朝前狂奔。 当阳光出现在身前,在地狱般沟谷中行走的五人,冲出谷口,像是在抢夺几十小时不见的阳光,全身湿漉,发颤的身躯还埋怨正当头顶的烈日来的不够猛烈,夸张的动作和嘶咧的呐喊是成功穿越的兴奋和死里逃生的欣慰。 第一段的跳坎的凶险,第二段的山壁的心颤,第三段的水潭的阴冷,被彻彻底底的抛在身后,即将成为回忆。 2011年9月4日12.20分,这是值得纪念的时刻,这是将载入十二背后的史册的时刻,这是我们全程首次穿越冲出缝口的时刻,这是解开十二背后谜团的时刻,这是我们带出了全程的影像照片的时刻,这是被我们扯落面纱她将不再神秘的时刻,这也是我和十二背后的纠结最终作了个了断的时刻。 躺在太阳直射的浅滩,展开全身的肌肤,拼命的接纳和享受阳光的安抚与温暖,长期不见阳光生活在阴暗之处也开荤受到了奖赏,获得了烈日的亲吻。麻木的身躯得以缓和开始正常运转,思维也渐渐的清晰起来,洞中穿越的情景闪电般的划过,一些惊险的场景画面反复在脑海中重现。 八 十二背后出口的沟谷中, 顺水而行,那山、那水、那石、那树、那草、那花、那蜻蜓、那蝴蝶、那蛐蛐、那小鱼、那小虾、、、、、、显得是极为亲切。这是户外的天堂。
阳光依然在抚慰,水中涉进,穿过一道道谷门,赫然开朗的美景在足下延续,不时住足捕捉靓丽的画面,压抑了整整24小时的心情慢慢得已舒缓。沿途青石蓝涧,倾听油桐溪两岸树梢落下的细微的风,有说不出的快慰。岸边挤挤挨挨,参差错落的彼岸花鲜艳欲滴,每一朵都开得异常的妖艳,透着温情与哀艳,令人眷恋。 一方百吨巨石下的深潭,清澈见底,水蓝得诱人,驴行不久的老牛经不住诱惑背包跳入,包内的衣物同他一起感受了水的亲吻。我绕道下到潭边,融入潭中,水还是地下水,烈日下,冰凉显得如此的柔和,爽心。 久违的欢笑重现在深潭中,所有的恐惧已阴消云散,赤裸的畅游,调侃玩皮的嬉戏,快乐又回到这群珍惜生命,热爱生活的人群中,让地狱般的地缝沟见鬼去吧。 14.10站在底水桥上。凝望十二背后的方向,一路走过,那种饱历激动——希望——疑虑——痛苦——无助——担忧——害怕——迷茫——绝望——惊讶——重生,只有亲身经历了才铭记在心的感受。收拾清点物品,期盼等待回家,心境恢复平静。 16..20踏上归途,再见了十二背后,你将在我们的记忆中窖藏。再也不走这条线是大家离开时的共识。放松心情,恢复体能,是行走户外目的之所在。神秘十二背后的阴险、凶悍、泼辣绝不会因为有过我们的到访而改变,这种地狱间的行走不过是少数玩探险、玩刺激人的追求,不要盲目崇拜,更没必要跟风而行。走适合自己的喜欢的户外线路和强度,量体裁衣,不要拖累别人,受累自己。
阳光辉忖下的风景更为迷人,享受阳光下的户外,珍惜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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