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坪乳祖墓

喻莉娟的博客

乳祖墓，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，不知含义；乳祖墓，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，觉得不可思议；乳祖墓，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，我为之震惊了！乳祖墓，在正安县离县城88公里的市平乡，距乡政府所在地两公里处的路边，横旦山脚。一座大石墓，隐藏在草丛灌木中，并不耀眼。但找到它并不费力，因为它在当地家喻户晓，随便一问，上了些年纪的村民们都能知道。
轻轻地扶开墓边的草丛，墓的右下方，一幅浮雕，一下抓住了我，那是经受了时间老人磨砺，饱含沧桑文化历史的见证。我轻轻走过墓茔，细细考查这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坟墓。这是一座清乾隆年间的墓，墓主是市平乡横旦山村民组李家的祖先李国俸。墓正面是按元代郭居敬辑录古代24个孝子的故事，篆刻而成的二十四孝图。其构图精美，抓住要点清楚说明故事的主题。从石材的选用，到雕刻的艺术，都足以说明一百多年前这里的工匠们的高超技艺，证明着本土本方的历史文化。“二十四孝图”右下方的那幅浮雕，显得格外清晰：一个楚楚动人的少妇，站在一个老者的面前，老者面容清瘦，正含着少妇的乳头。老的，少的，神态都是那样的平和安详。老的仿佛正伏在观音菩萨的怀里，咀嚼着上天赐予他的甘露；少的是那样的圣洁，若上天派下来的使者，救助这样一个重病之人。浮雕，传神的记载了这里广为流传的孙媳乳祖行孝的感人故事。
一条乡村公路从墓前通过，眼前是几个大坝子，间隙间有丘陵二三，几百亩的稻田横旦于间，也许这就是这里的地名“横旦山”的来源？
正是谷穗弯腰，谷子胀浆时节，一片片稻田很是可人。路上赶场的人正忙，我找到一个正赶着两头架子猪的喜滋滋的农民聊上了。他见我关心“乳祖墓”的事，便告诉我，这里以前还有一个庙，叫“狮子庙”，就在坟的旁边，所以这里的小地名叫“狮子庙”，后来被毁了。现在还可见庙宇的屋基。这里的人无论老少，没有不知道这个故事的。一个挑草赶牛回家的大哥听到我们的摆谈，也走过来，兴致勃勃地说，“这里的李家，还有下面的申家都是我们这里的大姓，祖辈都发财，当时是这样说的：‘申家寨的顶子，刀塘坝的谷子，横旦山的银子。’这‘横旦山的银子’说的就是李家。李家在墓主李国俸时期，因他勤劳，团结家族众兄弟，所以家族发达兴旺。李国俸在66岁时生了大病，一口牙都没得了，又得了严重的胃病，汤水难进。当时孙媳妇张氏正在奶小孩，为了救治老人，她大胆的以奶喂他，就是石图上的吃奶奇景。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，他的病慢慢好了，在能吃稀饭、油汤后才断了奶。在李国俸年事已高时，嘱咐儿子修墓时要把‘孙媳乳祖’这事和‘二十四孝’的故事都刻在坟上，记下他李家的这位奇孝之人，以激励后人。直到现在我们这里的人都很讲孝道，都以‘孙媳乳祖’来教育后人，好人好事多得很。”
他们的讲述是那样的真诚、那样的朴素、那样的自然。“孙媳乳祖”，必然的害羞、腼腆，在中国传统文化里面，还有一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大问题，在他们的讲述中都好像根本就没有那么回事。而我，在第一眼看到这图的时候，是为之震惊的。
我站在墓前，了望远方的白云，遥想这块神奇的土地。这是古代商贸往来的必经之地，现在还有好多地方我们都可以看到掩没在荒草中那过去的“洋洋大路”——马道子、鹅卵石古驿道。当时，这里云集着湘、渝、川、黔的商人，也是重要的古盐道。商品的交易，促进着文化的交流，才有如前所述“顶子、谷子、银子”的说法，也才有这一方开放的文化、多元的文化，儒家的“孝”这一重要思想根脉在这里得到光大传承。